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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我信,信你真的爱我,可是周冬忍,那又怎么样呢?”时晴淡淡说道。

    她又不是傻子,什么是真什么是假怎么可能分辨不出来,前些天她情绪太差,说了很多言不由衷的话来伤害他,其实她只是在恐惧,她怕那些伤害钻进她的内心深处,只好用激烈的言语反驳着那个家里的每一个人,仿佛这样她就百毒不侵。

    可是,那怎么可能呢?一段真挚的感情里,怎么可能只有一方受伤害,无论是恶毒的辱骂,还是违心地说“不爱”,击中的都是两个人,两个同样付出热切心脏与血液的人。

    周冬忍满脸的不可置信,他喃喃地问:“你信我,但还是要离开我,为什么……”

    这些天,他一直秉承的信念是,要让时晴知道他的真心,他承认他做过的蠢事,也愿意付出一切去弥补,他一直相信,只要时晴明白他是真的爱她,就不会舍得放弃他。

    可是现在,她说,她信,可她还是要走。因为他的真心不重要吗?

    他对于她来说已经无关痛痒,他的真心和垃圾也没有区别,他最后能用来挽留她的砝码,失效了。

    如果说之前的周冬忍是崩溃,那么现在就是绝望,他的光消失了,他的救命稻草折断了,他就算耗光最后的力气也留不住她了。

    时晴看着恍惚的周冬忍,铁了心想与他一刀两断,“你还不明白吗?周冬忍,无论是你还是姚芷娴,甚至是爸爸,你们对我究竟有没有真心,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在心上,我都无所谓了,因为我不想要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们从前遮遮掩掩,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算计,我以为假装看不到它们就不存在,可是我错了,欺骗就是欺骗,抛弃就是抛弃,你们想从我身上讨要的,我一点儿也不想给,一分也不会给。”

    “每次看见你,我就想起那时候蠢得不可救药的我自己,我觉得特别恶心,我怎么能卑微到那种程度呢,你们这些人,你们凭什么,你们哪里值得我去那么做?”

    周冬忍已经痛苦到了麻木的地步,他红着眼看着时晴,悲切地问:“我让你恶心了,是吗?”

    时晴深深呼吸,她感觉到自己已经控制不住从心底里冒出来的阵阵恶意,她想做个了断,想用这些话来为他们之间筑起一堵厚厚的墙,断了他的念想,也断了自己的后路。

    “对,我恶心你。”时晴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周冬忍,话说得越来越重:“所以我拜托你,周冬忍,放过我吧,给我留一条活路,让我能离你和你妈远远的,让我能把自己丢掉的自尊一点点捡回来。”

    “周冬忍,如果你真的爱我,那我希望,从今天开始,从此刻开始,这辈子都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了。”

    “就当——是我对你的,最后一个要求。”

    登记提示音播放到第三遍的时候,花语烟等到了时晴。

    “走吧。”时晴从花语烟手里接过自己的手提包。

    花语烟观察她的表情,“说清楚了?”

    时晴低声应了。

    花语烟烦躁地扯了一把头发,再三犹豫,还是狠了狠心道:“别走了,咱们别走了,你不要强迫自己,行吗?”

    时晴摇了摇头,主动牵花语烟的手,就像她们十八岁的时候那样,“别说傻话,走吧。”

    从南城到鹏城,只需要短短两个小时,时晴坐在靠窗的位置,和花语烟说她觉得很困,想睡一觉。

    花语烟没说什么,和空姐要了毯子给她。